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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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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份大禮

工匠們日夜趕工努力, 第一批紙很快做了出來。

因為是第一次制作皮紙,工匠們經驗不足, 加上趕工,時間有限,最終成品質量遠不及李令月前世使用的皮紙,只能勉強達到紋理細膩纖維綿長質地柔韌,吸水性極強:

加入芙蓉花汁的那份成品透著淡雅的粉紅色,加入松針汁的紙表面微微青綠帶著松針的清香,浸泡過黃蘗汁的紙張顏色明黃,質感已經非常接近後世的黃麻紙。

因為用明礬浸泡處理過,紙張表面非常光潔沒有毛躁感, 墨汁滴在上面不會輕易化開。

“公主, 這就是您準備獻給陛下的禮物?”

劉細君驚嘆不已。

本能讓她覺察到這些質感近似絲綢但比絲綢更多了一份綿密靈動的輕薄之物比絲帛更合適書寫繪畫。

“父皇每日需要批閱處理竹簡至少百斤,繁重累贅, 耗時耗力,若是能用此物取代竹簡,不僅父皇的工作會輕松許多,天下讀書人也可能因此受益。”

“四公主所言極是。”

劉細君深以為然。

要知道, 竹簡寫書可是非常繁瑣累贅的事情,首先把竹子劈開,打磨、烘烤、晾曬制成竹簡片,然後用專門的小筆在上面書寫,錯字還不能塗抹修改,完成以後需晾幹再用皮革串成又沈又重的竹簡,小心保存。

而四公主讓工匠制造的輕薄之物, 好像絲綢卻比絲綢更加輕薄柔軟,書寫的時候也比在絲帛上寫字更加輕松方便, 還能通過添加花草汁做出不同的顏色,散發花草的天然清香。

“四公主打算為此物取什麽名字?”

“紙,”李令月道,“姣兒將他們命名為紙。”

之後李令月拿出《論語》、《道德經》、《詩經》等經典,安排劉細君帶領女官們謄抄,淡粉色的芙蓉紙用於謄抄《詩經》名篇、散發松針香味的松紙抄寫《道德經》、加入黃蘗汁浸染制成的黃麻紙書寫《論語》選段。

眾人第一次接觸到紙,無不感覺新奇,試驗過後又無不被四公主的奇思妙想折服。

分派完抄寫工作,李令月自館陶處弄來蜂蠟、膠清、金粉、貝粉等物,指示工匠對紙張進行塗蠟、碾壓摩擦等處理,最終制成陽光下閃爍金光的冷金紙、像珍珠一樣在月光下折射五色彩光的珍珠紙、金絲銀霞交錯閃耀光芒的金銀紙等。

“父皇應該會喜歡姣兒準備的禮物。”

……

……

上林苑大宴,所有居住在長安的高官、列候都有資格出席。

大家知道皇帝的習性,準備的節目多是歌舞,至於那些不知道該準備什麽節目的,索性提前備好贖罪的黃金和駿馬。

大宴當天,上林苑內停滿馬車,舉行大宴的宮殿附近,擠滿了笑顏如花的歌姬舞女——她們或是戰戰兢兢,害怕歌舞表演的時候出差錯丟掉性命,或是躊躇滿志,準備在表演時一鳴驚人,得到貴人青眼,飛上枝頭變鳳凰。

畢竟,當今皇後都曾是平陽公主府上的歌女,身為歌姬舞女的他們也一樣有希望成為後宮的夫人美人,或是某位侯爺的愛妾。

咚……咚……咚……

伴著悠長的鐘鳴,宴會正式開始。

王侯將相依照身份高低依次進入宮殿,向最高處的皇帝行叩拜大禮,簾後的後宮美人們也在皇後的帶領下行禮,一時間,珠玉交擊,暗香浮動,山呼萬歲,一派盛世氣象。

劉徹洋洋得意,命宮人給諸位大臣倒上用博望侯張騫從西域帶回的珍奇植物蒲桃釀造而成的深紅色酒水。

“此物名為蒲桃,釀成的酒就叫蒲桃酒!”

“謝陛下恩典!”

大臣們紛紛飲酒,甘甜如蜜的口感讓所有人都眉目舒展,感嘆不已。

“這等美味,定是上天賜下的甘露!”

“深紅如血又芳香四溢,西域果然是一處寶地啊!”

“陛下得天地眷顧,開鑿西域,必定萬世歌頌!”

“……”

臣子們的歌頌讚美讓劉徹心情越來越好,命樂府獻上歌舞。

雅樂奏響,歌姬舞女們開始表演,歌聲如鳥雀般清脆明亮響徹行雲,舞蹈像楊柳隨風招展又好似天上的白雲飄逸溫婉。

又過了幾輪歌舞,得漢皇帝封侯的渾邪王親自下場舞蹈助興。

他的舞蹈動作粗狂野蠻,隱約粗糙中蘊含強大的生命力,氣勢盛大,不知不覺間就占滿舞臺,原本要獻舞的美女們擠在一旁,不知所措。

劉徹見狀,皺了下眉頭。

他今日舉辦大宴是為了向百官昭示他作為天子的威嚴和豐功偉績。

渾邪王當眾獻舞,他很開心,但看到匈奴男性用野蠻粗俗的舞步壓得漢家女子不知所措,他又感到深深地不悅。

李令月的座位距離皇帝寶座不遠。

快滿九歲的她隔著竹簾見父皇面露不悅,又見大宴中央匈奴人正粗狂舞蹈,想起前世的爺爺、太宗皇帝李世民當年以《秦王破陣樂》款待突厥可汗,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她趁著旁人不註意,從系統處得到可用編鐘演奏的《秦王破陣樂》譜,低頭對身旁的劉細君耳語。

劉細君聽後驚得目瞪口呆:“四公主,您確定——”

“父皇現在不開心,不能讓他繼續皺眉。”

“喏。”

劉細君起身退出,找到霍光,將四公主的叮囑告訴他。

霍光聽了劉細君的敘述,頓時被四公主折服:“難怪諸皇子女中,陛下最愛四公主。”

“此事可行嗎?”

劉細君擔憂地問道。

霍光道:“這正是陛下想看到的。”

……

視線回到宮宴現場。

渾邪王的舞蹈還在繼續,劉徹雖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悅但是眉宇間隱約已經——

霍光來到兄長身旁,將四公主的建議附耳告知。

霍去病點點頭,起身對皇帝道:“陛下,今日四海初定,匈奴來朝,臣願為陛下舞一曲,以祝天幸!”

“哦?”

劉徹瞇眼。

霍去病的建議正中心懷。

衛青見狀,道:“霍去病是大漢的寶劍,當用利寶劍!”

“仲卿所言極是。”

劉徹揮手,立刻有閹人雙手奉上寶劍。

霍去病卻沒有立刻接劍。

他拿起酒杯,飲下杯中酒,這才“鋥”的一聲拔出長劍,隨便揮了一下,頓時寒光冷冽,殺氣彌漫。

“好劍!”

讚嘆過後,劍眉挑起,英武之氣颯然迷茫,滿殿賓客俱是一驚,不知劍舞剛烈如斯。

啪!

杯盞落地,本就是沙場殺神的霍去病握劍而立,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樂師李延年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依四公主所贈樂譜敲擊編鐘,剛毅輝煌的盛世之音驚天動地襲來,沙場氣勢席卷全場。

長劍當空,劃破天地,滿堂的劍意殺氣流轉於他的眉宇間,雷霆震怒,群龍飛舞,激烈時如疾風驟雨,溫婉時若深夜柔情,飄逸似乘風而去,凝滯是猛獸蓄勢。

恍惚間,人們仿佛看到一線狂潮隨他的劍席卷而來,聲如奔雷,勢不可擋!

唯有他如山岳般堅毅巍峨,立在潮頭,與劍下的汪洋浩瀚剛柔並濟,最終——

鋥!

長劍入鞘。

鐺!

編鐘止樂。

排山倒海的劍氣與端莊輝煌的音符一起化為四海升平。

“吾皇萬歲萬歲!”

“好!好!好!”

劉徹大喜。

霍去病的這場劍舞可謂氣勢磅礴,驚天動地,不僅完美化解了匈奴歌舞帶給皇帝的不悅,更進一步彰顯了漢家天下的武德充沛!

可謂風華絕代又完美無瑕!

“去病,你要什麽賞賜?”

“臣暫時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臣懇請陛下允許臣留下這個承諾,等臣想到想要的東西再來討要。”

“依你!”

劉徹此刻心情極好,沒有不答應的。

隨後,各位王侯給皇帝獻禮物。

有人準備了精心編排的歌舞,有人獻上萬裏挑一的駿馬,有人搬來珍奇貴重的“祥瑞”,還有人直接給皇帝送黃金……

劉徹一一笑納,並讓中常侍把霍去病從匈奴帶回的休屠王部祭天金人取來供大家觀賞。

眾人原本以為祭天金人是匈奴人模樣,誰承想,中常侍擡來的半人高的祭天金人竟穿著漢人的衣冠,梳著漢人的發髻,無不嘖嘖稱奇。

“祭天金人乃是休屠王部效仿始皇帝的十二金人鑄造,故而樣貌與我等並無不同。”

東方朔再次出場,道聽途說加上胡編亂造,哄得皇帝很開心。

劉徹聞言,點頭道:“由此可見,渾邪王部與休屠王部所居的河西本是華夏故土,此番收覆,霍去病當居首功。”

“霍將軍威武!”

眾臣趕緊跟著恭賀。

霍去病淡然一笑:“我只是聽從陛下的指揮。”

“陛下英明!”

眾臣再次附和起來。

此時,輪到後宮的皇子皇女們進獻禮物了。

依長幼尊卑,第一個獻禮物的自然是太子劉據。

劉據為今日親自手抄刻寫五經,禮物不貴重但情誼真摯。

隨後是公主們。

衛長公主已經出嫁,與丈夫平陽侯曹襄一起獻上玉璧。

二公主與三公主準備的也都是玉石珍珠之類的珍寶。

唯獨四公主的禮物是個漆盒,盒子內厚厚一疊東西,似絲綢又不是絲綢。

“這是什麽?”

“姣兒為今日準備的禮物。”

李令月取出三本手抄書:“這是第一份禮物,姣兒與細君姐姐制作的手抄書,分別是《詩經》、《道德經》、《論語》。”

“拿來給朕瞧瞧。”

劉徹好奇手抄書的材質,以為是新樣式的絲帛。

“喏。”

中常侍上前,將手抄書送到皇帝面前:“陛下——”

劉徹接過手抄書,發現女兒準備的手抄書寫在一種像絲帛又不是絲帛的柔軟綿長細膩光滑的材質上,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娟秀優雅,無比清晰,沒有洇開的墨汁,也沒有尖銳的劃痕,散發著淡淡墨香,與往常見過的所有絲帛抄本都不同。

“姣兒,你獻給朕的手抄書是用什麽制成的?”

“回稟父皇,姣兒獻給父皇的手抄書是用一種名為紙的東西做成的。”

隨後,李令月從漆盒中取出表面刷了混著金粉的膠的閃閃發光的冷金紙、像珍珠一樣折射五色彩光的珍珠紙、將金銀粉末化成金絲銀霞花紋印刻在表面的金銀紙等在前世的大唐皇室也只有頂級貴族才能使用的特色紙,獻給劉徹。

“這些也是紙,只是表面加了金粉、珍珠粉、金銀細絲。”

“哦?”

劉徹接過熠熠生輝的紙張:“姣兒的這份禮物有新意,朕很喜歡。”

“父皇,姣兒準備這份禮物,真正的目的是為父皇分憂。”

李令月擡頭,微笑著說道:“父皇每日需批閱各地送來的竹簡至少百斤,若是改成用紙,所有人的辛苦都會減輕。”

“如此說來,確實……”

意識到紙推廣使用後如山的竹簡奏報會變成一疊薄薄的紙書的劉徹命中常侍將三本手抄書傳閱周圍。

文官們接過手抄書,摸著散發淡香的綿軟光滑紙張,看著上面清晰幹凈的墨字,眼中的不屑逐漸變成震驚,最終轉化為佩服。

“這……這確實是……比竹簡好太多了!”

“此物果然甚好!甚好!”

“四公主才思敏捷,非尋常人可及!”

“陛下,臣懇請陛下允許臣將此物帶回家中細細揣摩!”

“……”

看到文臣們被女兒精心準備的禮物驚得目瞪口呆、心服口服,劉徹心情好極了。

只有汲黯一人直到此刻依然——

“陛下,此物確實極好,但若造價太貴,強行推廣,必定勞民傷財!於天下有害!”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讓朕不開心!”

劉徹板下臉,要訓斥汲黯。

李令月急忙道:“汲黯大夫的擔憂,姣兒早就想到。姣兒第二次獻給父皇的紙中加了蜂蠟、金箔、螺鈿貝母粉、金銀粉等物,熠熠生輝,價值不菲,但姣兒第一次獻上的三本手抄書所用的紙只需石灰、樹皮、稻草、竹子便可制成,長安城的尋常富戶都能用得起。”

“此話當真?”

汲黯依舊板著一張臉,但是眼睛裏已經隱約透出喜歡。

“千真萬確。”

李令月笑顏如花。

“可是公主您——”

汲黯想問得更清楚些。

劉徹擔心女兒吃虧,強行打斷道:“今天是宴會的日子,汲黯不要再說煞風景的話!即便非說不可,也須等到明天!”

“喏。”

汲黯憋著滿肚子的火氣和疑問,退在一旁。

……

宴會直到傍晚時分才結束。

劉徹卻是意猶未盡,在以皇後為首的後宮美人及諸位皇子公主的簇擁下,在初冬的上林苑中漫步行走,不知不覺走到了養馬的區域。

此時,上林苑內大部分人只要沒有必須立刻完成的工作,都自覺或是不自覺地跟在周圍,是不是地偷看著皇帝和皇帝身邊的美人們。

劉徹向來享受眾人的崇拜目光,對此自然不會在意。

他看到心愛的駿馬被養得膘肥體壯,興致勃發,想挑一匹騎上。

中常侍得令,欲取馬具,卻見前方走來一個英俊少年,雙手捧著畫卷,走在離皇帝百步遠處突然將手中畫卷高舉過頂。

“他是誰?過去問問。”

“喏。”

中常侍上前,與少年帶到劉徹身前,並呈上畫卷:“陛下,這少年是休屠王太子日磾,所獻畫卷是他們兄弟為陛下繪制的《天馬圖》。”

“天馬圖?”

劉徹心動,展開畫卷,見所繪之馬身形矯健宛如游龍,神駿非常,另有八個大字——“日行千裏,汗色如血”。

“世間真有天馬?”

“有。”

日磾擡頭,看著劉徹:“日磾曾在伊稚邪大單於處見過。”

“哦?”

劉徹瞇眼,端詳匈奴王子,發現少年初次面聖,卻是不卑不亢,態度自若,樣貌還極其出色,五官深刻俊朗,皮膚異常白皙,眼睛隱約帶一點藍色,頓時心動。

“你可願在朕身邊做事?”

“這——”

日磾沒有立刻答應。

中常侍提醒道:“陛下,您先前把他和他的母親、弟弟賜給了四公主,他們現在是四公主的奴仆。”

“哦哦哦。”

劉徹看向女兒:“小月亮,父皇向你討要一個人,可以嗎?”

“姣兒的一切本就是父皇賜予的,父皇想要便拿去,只是——”

“只是什麽?”

“日磾是匈奴名字,容易讓父皇身邊的其他侍中介意排斥,姣兒懇請父皇給他賜個漢家姓氏以示尊寵。”

“姣兒——”

“父皇……”

李令月欲擒故縱:“他是嬌兒最喜歡的東西,父皇必須承諾好好待他,姣兒才會心甘情願將他交給父皇。”

聞言,劉徹還未有所表示,日磾的眼中已經有淚光——四公主,您的恩情,我銘記在心!

劉徹看到日磾眼中淚光,知道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又想到今日大宴展示的祭天金人本是休屠王部落之物,於是道:“從今以後,賜你金姓,為金日磾,你的弟弟與你一道來未央宮做侍中。”

“謝陛下!謝公主!”

金日磾感激涕零,連連叩首。

金日磾的母親休屠王閼氏聽到消息,也在二兒子的陪同下來到漢家皇帝跟前跪地謝恩。

劉徹見休屠王閼氏雖年過三旬卻樣貌艷麗不輸二八年華,難免心動,但她的兩個兒子正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身邊又圍著年紀還小的兒女們,不得不改變主意:“休屠王閼氏雖非漢人,卻育兒有方為天下表率,朕賜你宅院一座,畫師畫像收藏,你可願意?”

“妾叩謝皇帝天恩。”

休屠王閼氏叩首謝恩。

金日磾和金倫跟隨謝恩。

……

幫金日磾兄弟得到皇帝賜姓和侍中職位後,李令月趁勝追擊,假裝生氣地拉著劉徹的手:“父皇耍賴,說是只要金日磾,卻把金倫和閼氏都要走,姣兒要父皇給補償!”

“姣兒想要什麽補償?”

劉徹本就喜歡這個女兒,如今又正在興頭上,自然什麽都能答應。

李令月眼珠轉動,目光落在衛青身上:“姣兒想要兩百騎兵!”

“兩百騎兵!”

劉徹都被女兒的胃口驚呆:“姣兒,你知道養兩百騎兵需要多少錢財糧食嗎?”

“不知道,但姣兒相信姣兒的食邑養得起!”

“也對!”

劉徹從不覺得女兒擁有騎兵親衛可能對皇權造成威脅,何況,女兒今日獻出的禮物和金日磾兄弟的價值遠勝兩百騎兵:“仲卿,明日從北軍調撥兩百精銳騎兵歸到四公主名下。”

“喏。”

衛青領命。

李令月笑逐顏開:“父皇真好~父皇是天下最好的父皇~”

“那是因為姣兒你又可愛又懂事,讓父皇不喜歡你都不行~”

劉徹寵溺地笑著,冷不防看了眼一直很安靜的劉據:“可不是哪個公主皇子都能從朕手中要到騎兵的。”

“陛下所言極是。”

衛子夫低頭附和。

劉據不情不願地跟著低下頭。

……

……

從上林苑回來,皇後為首的後宮眾人本應回住處,但因為皇帝對紙產生了興趣,四公主一行被特許留在未央宮。

金日磾兄弟跟隨伺候。

看到這一幕,太子劉據氣得肩膀發抖,好不容易忍到回宮,立刻發作。

“母後!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一母同胞,父皇卻只偏心四皇妹!我也是父皇的孩子!我還是皇長子!是太子!只在父皇母後之下的太子啊!”

“據兒!”

衛子夫冷面鎮住兒子,訓斥道:“你是太子,你將來要繼承皇位,要擔負天下,你的任何一點差池疏忽都可能造成天下的大災難。正因如此,你父皇才用對君主的苛刻標準對待你,而不是像普通人家的父親那般嬌縱寵愛孩子。”

“可是我真的好羨慕四皇妹,好想和她一樣被父皇……”

“如果你父皇真像對待你四皇妹那般待你,那便意味著你將來最多只能做個諸侯王,諸侯王和皇帝的差距,你在未央宮旁聽國事那麽多天,難道還不清楚?”

衛子夫嚴厲教訓兒子。

劉據聽到這裏,恍然大悟,雖然心中依舊不甘、羨慕、嫉妒。

另一邊——

未央宮中,劉細君專心研磨,金日磾兄弟將四公主特意為此刻準備的足有三尺見方的黃麻紙在桌案上小心鋪開。

“陛下,請——”

“好。”

劉徹拿起吸飽墨汁的毛筆,下筆龍飛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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